《只此青绿》:一部真正的舞蹈电影

时间:2024-12-18 12:04:00阅读:912
当代中国的电影,很少有纯粹展示舞蹈的。早期有《红色娘子军》《白毛女》,后面却是没有了。像《如果爱》《天台爱情》《精舞门》《你美丽了我的人生》之类的电影只能算歌舞片——有歌有舞的影片,而且大多是以歌曲和

当代中国的电影,很少有纯粹展示舞蹈的。早期有《红色娘子军》《白毛女》,后面却是没有了。像《如果爱》《天台爱情》《精舞门》《你美丽了我的人生》之类的电影只能算歌舞片——有歌有舞的影片,而且大多是以歌曲和故事为主,一般也只有八段左右的舞蹈片段,时长不到电影总时长的四分之一。电影《只此青绿》却是从舞蹈舞台跨界到银幕,与国外的音乐剧如《悲惨世界》《爱乐之城》《芝加哥》之类改编成电影一样,有一定的观众基础,有独特的审美定位。这部电影上映后虽然褒贬不一,但是从艺术角度看,将舞剧以电影的形式跨界“再现”,尤其是多媒体技术的多重赋能,是一种创新性尝试;从商业角度看,剧场版《只此青绿》经过了3年“深耕”,以及全国巡演和央视、B站春晚的传播,有极好的观众基础,票房也有一定保障。

看完这部电影后,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一句话:“还有什么艺术比舞蹈更能抒情吗?”一部90分钟的电影,除去片头片尾,正片中的平陈铺垫都很少,几乎都在抒情。《毛诗序》中说:情动于中而形于言,言之不足,故嗟叹之;嗟叹之不足,故咏歌之;咏歌之不足,不知手之舞之,足之蹈之也。古人的意思很明确,相比其他艺术手段,舞蹈是最能渲情的。《毛诗序》中的这段话在这部电影里被具象化了。电影《只此青绿》“没有一句台词”——当然除了《唱丝》篇章的唱词,没有演员对白,没有语言介绍,只有人物动作和字幕旁白,以电影的形式让舞剧在银幕再次大放异彩,让“青绿”的大众化效应更广泛更持久。于是在笔者看过电影后,产生了一些思考。

首先,电影技术的运用超脱了剧场舞台的空间。电影中多角度的拍摄、蒙太奇的剪接、动画的制作、特效手法的融入,使演员的舞蹈与现实场景融为一体,让观者脑海中的想象通过电影画面直观显现出来。

电影《只此青绿》中,展卷人跨时空的“穿越”、展卷人与希孟的“对话”共舞、男主角希孟作画时的心理外化、“篆刻人”“织绢人”等手艺人的刻画、希孟所作之画的“复活”呈现等内容,都通过电影技术赋予了更直观的视觉冲击,打破了常规剧场中的平视与单视角观赏。观众跟着电影镜头或远或近、或上或下实现多层面多角度观赏,在脑海中因观看舞蹈而产生的联想与想象,都通过电影具象的呈现出来。一如饰演“青绿”意象的领舞孟庆旸所说,“镜头非常具象,它具象到需要你的瞳孔有灵魂在此”。观者在观影时看到了脑海中的“浮想联翩”,这是一种沉浸式的视觉享受。同时舞蹈的场景也通过特效制作变得多元化,在视觉上加强了观众的情绪渲染,使之观影时沉浸在对中华传统文化的陶醉中,从文化自信到“文化膨胀”,场景的氛围感拉满。

其次,突破了舞蹈表演中虚拟象征性的特点。剧场舞蹈有虚拟象征性,不论是编导还是演员,都竭力通过剧场舞台上的一切布景、灯光、服装、音乐等为辅助,让观众的目光集中在演员动作本身,并品出“意味”。所以剧场舞蹈往往因为要以舞蹈本体吸引观众目光而简化场景布置,让观众通过对生活常识的联想才能看到“生活”。而在电影中,却需要实化场景,要第一时间于刹那将观众带入规定情境,与剧中人产生共鸣共情。

电影《只此青绿》中,场景布置和使用的道具相比舞剧版,更接近现实,如石匠攀爬山崖凿石、“青绿”舞者在水上舞蹈、希孟在雪天跪于阶梯献画等,使观众在视觉上的“在场”与心理的“不在场”的对立中又统一在观赏的画面,让观众身心合一,有“望秋云,神飞扬,临春风,思浩荡”之感。虽身在电影院,眼睛却能看到“象外之象”,心神沉浸在电影营设的意境中。

诚然,电影《只此青绿》受众群体大多是喜欢同名舞剧才去看的电影,相比整个社会的观影群体而言有一定的局限性。而且这部电影也有一些美中不足之处,比如背景乐对推动情节所起作用甚小、镜头给太多演员面部特写显得过于煽情、情节不连贯弱化了“剧”的特点等。但瑕不掩瑜,不管是给观众视听感官的审美享受,还是导演团队将中华传统文化融于艺术的深层解读,抑或是多媒体技术赋能舞蹈艺术的手段,这些都给现今舞蹈艺术的传承之道与发展之路带来些许启迪。

最后,值得思考的是同为艺术的舞蹈与电影应如何更好地融合共处,且舞蹈不被电影“喧宾夺主”。从豆瓣8.0的高评分中,可以看出大部分观影人对电影《只此青绿》的正向反馈。就此而言,这部电影已经交出了相对满意的答卷。希望后续能有更多的新作,可以将舞蹈电影这个品类提升到更高水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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